昨晚和朋友喝酒,偶然聊到朋友的父亲。我问“老爷子多大年纪了?”,朋友说“64岁”。

我说“我父亲如果还活着,也64岁了”。眼里突然进了沙子,自己走到卫生间去。

父亲离我而去,已经快三年了。

在父亲的葬礼上,我没有痛哭,然而当我独自在卫生间时,却多次哭的不能自已。
在父亲离去的第一年,我没有常常想起他;现在已过去三年,我却多次在梦中见到他。

因为我恨。

我恨父亲走的太早,哪怕晚走一年,父亲就能见到他的孙子出生。
我恨自己奋斗的太慢,要是年少轻狂那会儿能少浪费两年时光,就能让父亲看到现在的成绩。
我恨命运总是让人留下遗憾,花不长开,月不长圆。

我曾经以为,自己早已被无情的生活打磨到无情,原来只是自欺欺人的在心头遮上窗帘。

对逝去父亲的思念,就像头顶的天空。你不会一直仰望天空,但每当一抬头,天空就在那里。

亲人离去的伤痛,就像身上的伤疤。平时你感觉不到伤疤的存在,但不经意间触摸到,就会痛一次。

父亲是这样一种角色-他活着时,约束你,批评你甚至打击你,你只想远离他。
而他逝去后,他的灵魂似乎部分注入到你的体内,你越来越理解他,想念他。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
昨日君辞去,天涯难再逢。

--淮北不肖生 2020年1月20日 于西安。